《在台北和台北之間之前和後》

文: 心山豆
攝: 陳嘉倩
網: www.geocities.com/yuenjie



我瞥見了妳，在六四吧的最後一夜，於是我迫著人潮出走到零時，在轉角的匯豐輸入密碼。這是妳的生辰，搭錯車行錯路。在翌日零時終於就尋回了PASSPORT，在正午之前就抵達了杭州南路57巷。隨後數天，差事劇團傳出一個名詞叫LIVE ART，搖盪著廿多個腦袋。然後，週日晚上的師大路公園，我以LIVE ART之名和廣東話，喝了一支SAKE，一瓶紅酒和A BOTTLE OF台灣啤酒。布殊再度當選是對民主制度的最大諷刺吧!吃閉門羹的星期一晚上我嚐到了地震，想念著的是30歲的妳。我怎麼又重遊淡水的老店?早上醒來時間過得很慢很長。台北雙年展的屋頂有飛機飛過。終於如願兜了一陣子風，感謝友人，然後，頓感雲淡風輕。帶著NO LOGO*滿意地離開台北，在香港著地時呼吸到稀薄的空氣。熱烘烘的西九龍只不過是一塊地產商的肥肉蓋上一個沒有內容的文化字樣印章。憤慨和無奈已混淆不清。阿姨說間屋不是我的，所以，阿爸說要裝修我沒權反對。窮人沒法子搬卻要被迫遷。要硬件增值不要生活內容。都是同一樣的思維。當然我記得回來是要看黃炳鳳的，演出沒有叫人失望，還足以感動，我以他們為榮。看見別人也看得到自己。手機網絡也不好信，MISS了的CALL在半空中跌落。我無法出席一些婚禮。忽然間上了廣州番禺看沒大沒小藝術展**。我給歲月留下一把床沿。二十年的光陰暫時搬移，有待修復。由台北到台南的鐵路，途經嘉義，那裡有妳幫我拍的落日。華山早已不是以前的華山。寫這一行字的時候我在網絡店，對面是台南孔廟，昨天表演***的地方。由禮門到義路，透明的血隨心的速度流動。小蘭找毛澤東作訪問，遭緊握手肘臨將受打。台南年青人說台南是個比較守舊的城市。新生代與老一輩。香港呢?回歸後就只有說鄧小平的多。都是殤痕吧!兵工廠****的菜單上有憂鬱瑪格麗特。坐長途巴士會想起妳睡的死樣。台南藝術大學有一座無名古橋，上有鰲頭吸水獸，血都化成了淚水。沒有光，我卻有微熱，溶解冰小孩。我用體溫種植無望的希冀。台東鐵道藝術村剛就開始盟芽，由台東劇團放光。我倒喜歡都蘭舊糖廠的樸實，咖啡館的小馬跟我在師大夜市的巫雲見過。鐵道上的石子可以在太平洋左岸阿美族登陸的地方找到。晚上跟原住民的朋友們飲酒唱歌跳舞，我完全給他們的生活所迷著了!

* NO LOGO，娜歐蜜．克萊恩(Naomi Klein)著，時報出版。
** 我拍了一些照片，http://www.geocities.com/yuenjie10/nobnos.html
*** 台灣亞洲行為藝術交流展，http://www.geocities.com/yuenjie9/tapam.html
**** ARMORY PUB，http://armorygallery.com/

(刊於《成報》2004年11月30日〈文化綠洲〉)